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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8日中信银行披露了2019年的业绩快报，中信银行在这一轮资产质量恶化过程中，属于问题较多的银行。基于新的中信银行业绩快报的数据，我们看到了一个明显的事实，那就是在2019年中信银行出现了三高症状，坏账核销创新高。减值损失计提的创新高，新增的不良创新高，但是它的拨备覆盖率很稳定，它的净利润增速也很稳定。

2019年中信银行大体上计提了800亿的减值损失了，这是历史最高的。同时它的新增不良也是最高的.所以就这个数据的意义,产生的问题是历史最高的，填窟窿也是历史最高的。拨备覆盖率没变。19年问题涌现的最多，新增不良是历史新高，同时计提的减值损失也是历史新高，同时核销的也是历史新高，拨备覆盖率没变。中信银行特别体现出于无声处听惊雷，数据很稳定你觉得没什么变化，但是实际上深刻的变化发生在数据背后。

面对这种情况，我给中信银行打了个电话，下面这段录音就是电话录音：

董宝珍：就是中信银行四季度的收入，环比于三季度有明显的下降，同比增加。什么原因导致环比下降同比还是增加的。我的困惑是收入主要还是由贷款额来决定，四季度的贷款额至于不少于三季度，难道是息差下降了？还是什么原因呢？

中信银行：这样我们可能还得给您回复过去，因为我这边有关情况我得了解一下。可以吗？

董宝珍：还我还有俩问题，我注意看了一下，中信银行最近几个季度，尤其2019年的三、四季度，出现一种大规模的冲销、大规模计提，新增的逾期也大规模增加，计提减值损失也大规模增加，新增的不良也大规模增加，近期核销大规模增长的原因是什么呢？新增逾期也大规模增长的，新增不良也是大规模增长的，计提也是大规模增长，出现一种大规模出清的一个态势，什么原因呢？

中信银行：我可以跟您简单的沟通一下，就是说主要可能还是资产风险方面的一个原因，可能从整个财务安排指标合规性的方面来说，我们有对一些符合条件的资产加大了加快了它的一些核销的速度。但是这些核销的资产我们并不是放弃追索权的，仍然是在主动的在清收，包括我们过去几年的表外清收这方面都还是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只能说我们核销的话确实是加大了力度，然后可能是有一些监管指标，这些合规，还有这方面的一些考虑，但是就不是说我们放弃了。

董宝珍：在核销加大的时候，也确认了很多不良？

中信银行：不良还是在持续，我们也加大了很大，很多的拨备。但是目前来看可能是经济结构的调整下行的情况还没有见底，然后我们这块仍然还是有一些压力。

董宝珍：就是说总的来说处理力度加大，但是它生成的力度也加大，拨备的力度也加大，还在这个过程中。是在等待整个的好转，我觉得还是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你大力度的处理，它总就是要处理完的。

中信银行：就是说这里面有一个平衡是吧？我们如果都放在表内的话，可能会有一些，现在目前来说同业组的主要还也还是做法，但这几年我们反正零售做的零售贷款做的高一点，然后这块的话对公的这块随着占比下降之后，应该还是会逐渐会好转的。

董宝珍：如果都做到表内的话，它短期来说数据就比较恶化的厉害了。但是用时间化解的相对来说问题也解决了，它也不至于把数据搞得很复杂。很上蹿下跳的。

中信银行：但是主要原因，更关键的就是说股东的利益，包括这些已经是核销的这些表外资产，我们一直包括这两年的工作重点，一直在做这块的，所以说可以放心。

董宝珍：因为它核销了也就无所谓了，核销就了事了就是说让他出叫人就重新开始。

中信银行：表内的处理核销银行的法律关系上，当然我们债权都是有的，只不过是说但是在表内的资产没有出现，但在我们追索官司都在打。表外的这两年的清收的成绩也是越来越明显，每年都能从表外拿进来几十个亿的收益。

董宝珍：因为你核销以后，他实际上反而将来成了增利因素了。所以说现在大力度的核销其实有好处，否则你让他长期拖着也是个事，不然的话你拖着它本来没有出路了，你应给他维持。再给他借钱，你也是个增加风险，不如出清了以后我就了断，一时半时的数据难看点，将来我能收回来，我就是收入收不回来，我也就罢了。

在录音中就反映出核销对于银行来说，实际上不特别影响经营。把债务记到不良资产中，还是把他从不良资产中核销，完全不影响银行的经营。因为核销以后债权还在，打官司往回要，但是核销有一个优势，它可以通过大规模核销，降低不良资产额，从而提升拨备覆盖率。同时如果你大规模核销以后，不良资产额降低了，于是就有更大的容量容纳新增不良，比如说你以中信银行来说，2019年核销的我估计总体上应该是在七八百亿。核销了七八百亿后，新增七八百亿不良，总的不良余额是不变的。这就是为什么中信银行大规模在2019年核销，因为这一年中信银行新增的不良有六七百亿，他要快速出清不良，新增了六七百亿不良，如果不核销不良规模就大幅增长，拨备覆盖率就恶化了。所以中信银行大规模核销为大规模确认不良腾出了空间。在大规模确认不良的时候，又大规模计提，于是拨备覆盖率不变。

所以这样数据都不变化，但是它的问题资产都报表化了，这就是中信银行的这个数据本质。存量不良核销了以后，假如明年打官司要回来了，这个钱就成了收入，直接就转成利润了。核销大规模增加为大规模确认不良创造了条件。

银行的管理层，他对放出去的贷款是心知肚明的，哪一类贷款已经收不回来了，哪一类贷款可以收回来，管理层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在报表上怎么样体现，就很复杂了。以中信银行为例，17年之前的报表不大幅计提、不大幅确认不良，导致指标都很好看。这个时候的报表银行的经营者不愿意报出问题，因为当时他不知道最终的经济衰退到什么程度，最终的银行的坏账恶化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不敢报出。这是符合人性的，心里没底，他不敢让你知道他的坏局面。如果他最困难的局面、最糟糕的状况已经知道了，他就把问题全抖出来了，丑媳妇不怕见婆婆。这种现象是银行的普遍现象，索罗斯写过一本书叫《金融炼金术》，他专门抽象了一个银行业管理层对报表的态度，不良资产的态度，一开始不想让你知道，监管层不想让股东知道，希望蒙混过关，后来发现糊弄不过去，经济形势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快速的就好转，所以就开始掩盖问题不会把真实报表展现出来，因为到底最终恶化到什么程度，如果他不确知的话，较早的展现不良的数据，一旦出资人信心崩溃就麻烦了，到了最后他知道了最坏情况，于是就快速把问题都展现。当银行大规模新增不良、大规模增加核销、大规模增加减值计提，实质上危机已经完全过去了。

中信银行不是一个经营很好的银行，它展现给我们面前的三高现象是银行资产质量恶化的末端现象。银行业不良资产展现过程他有一套逻辑，问题比较多的银行，一开始不敢展现出来，怕预期崩溃，一开始故意不展现，到后期，大体最终的局面确定以后快速展现。现在是快速展现期。中信银行丑媳妇敢于出来见人了。实际上也印证了、预示了，行业整体上已经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