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听：巴菲特为何清仓富国银行？

王贤纯：

银粉圈近期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巴菲特清仓了持有30年的富国银行，巴菲特这段经典又耐人寻味的投资案例，给投资者很多启示，而且巴菲特也有很多经典的语录:

在1990年巴菲特致股东的信中，他阐述了自己购买富国银行的背景，他说我们是在1990年银行股一片混乱之际买进富国银行的股份。

从1989年开始，美国西海岸的房地产市场陷入供过于求的困境，美国银行业股价都大幅下跌。富国银行作为美国最大的房地产贷款银行之一，它是全美主要银行中商业地产贷款比率最高的银行达到145亿美元，5倍于其净资产。由于加州的房地产市场极其不确定，美国银行业股价都大幅下跌，巴菲特逆势买入了富国银行约85万股的股票，每股成本估计约70美元，市盈率约7倍，市净率约1.5倍。

但是1989年因为市场的极度担心和恐惧，富国银行的股价跌了50%。

面对买入后股价的大幅下跌，巴菲特说虽然股价下跌前我们已经买进一部分股份，但股价下跌使我们可以开心的用更低的价格捡到更多的股份。于是在1990年10月，巴菲特宣布伯克希尔投资2.89亿美元购买500万股富国银行的股票，均价为57.88美元，市净率1倍，市盈率4.3倍。伯克希尔拥有10%的富国银行股票，成为该公司最大的股东。巴菲特还在1992年和1993年继续增持了富国银行的股份。至1993年年底，巴菲特持有富国银行679万股，而在2000年正好投资10年，这一年PE达到了21倍，Pb达到了3.6倍，股价也从1990年的57美元增长到了503美元，巴菲特的持仓市值从2.89亿美元增长到30.67亿美元，增幅达到了960%，基本上实现了10年10倍的收益。

巴菲特持有富国银行30年，这个案例也是银行股的投资标杆，但是伯克希尔刚刚公布一季度的持仓，发现他清仓了富国银行，银粉圈也炸起来了，难道巴菲特不看好银行股了吗？所以想请董老师您谈谈巴菲特清仓富国银行这个事件。

董宝珍：

首先我代表银粉感谢你把巴菲特投资历史上最经典的案例，而且是与银粉有关的案例概括的这么清晰，数据如此之清晰，谢谢你。

银粉炸了，也慌了，连老巴都把持有30多年的银行给卖了，这银行前途黯淡。这里我们要看全局性信息，不要片面看，目前伯克希尔的整体的持仓结构如下，42%的资金持有苹果公司，苹果是伯克希尔第一大重仓股，第二大重仓股是美国银行、梅隆银行和花旗银行其他几个银行，这几个银行合计加起来的总市值占到了伯克希尔持仓的20%，成为第二大类资产。历史上一直被巴菲特重仓的消费股合计持仓，包括可口可乐其他几个食品企业的持仓合计10%左右，所以就整体上银行仍旧是巴菲特的最爱；而买苹果，我做过个人研究，我的猜测认为这不是巴菲特、芒格的决策，很可能是副董事长，就是今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印度裔的副董事长的操作，毕竟90岁和100岁的两个老人慢慢要把工作转移一下，要把新接班人的一些思想体现出来。所以就巴、芒两位大师来说，银行仍旧是最爱和第一重仓股，这就是全局和广角镜头。

我们再看个案：富国银行成为价值投资上的传奇，成为伯克希尔奠定行业地位的功臣，但是巴菲特清仓式减持为什么？我注意看了一下第二大重仓股美国银行的市盈率、市净率都比富国银行高，富国银行并没有明显的高估。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从2020年春天疫情爆发的时候，伯克希尔就开始减持了，疫情期间减持了30%的富国银行，这一次是彻底清仓式减持，一方面是整个银行业仍旧是重仓持有，另一方面对银行中的富国银行基本上是一刀两断。

从而，这次卖出性质上不是看坏银行，是看坏个股，于是富国银行的什么被伯克希尔看坏，并且伯克希尔公司一股都不留？我个人认为这恰恰是今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说的，企业的价值99%来自于企业的文化，这个是咱们上次点评巴菲特股东大会的关键话语，最重要的企业价值来自于它的文化，于是巴菲特一股不留的全面抛光，十有八九在文化层面使巴菲特不敢进一步的持有了。

逻辑上是这个方向，事实上也确实可能是这个方向，因为在富国银行身上出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事情，富国银行的员工大量的在客户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客户开一个账户，然后进行小额收费。每个账户比如说一年收0.5美元，它这个量很大，就多收入几百万美元，而且这么做是一种普遍现象，有5000多员工因此被开除，从而成为假账户丑闻。这个丑闻你能想象吗？你云开户的时候把个人资料身份证复印件交给银行了，银行于是拿这个资料在你不知情下给你开了很多账户，每个账户每年收你两块钱，然后积少成多，他们的收入很多，这实际上是犯罪，也是失信，完全没有诚信了。

金融的本质是什么？信誉和信用。富国银行作为基础金融服务商，竟然在内部发生了系统性、整体性失信，而这种信用丧失就动摇了巴菲特所说一个企业的根本价值99%来自于文化，文化包括很多方面，信用是最基础的文化。

银行需要信誉，其实收破烂的也需要信誉，甚至乞丐也需要信誉，信誉是人、企业得以在这个社会上存在的基础前提条件，而且大家不要认为信誉是能力，信誉不是能力，信誉就是你是一个人的起码条件。

王贤纯：

对，我看到巴菲特他有70多个子公司，他说他跟人合作最看重的一点就是诚实。

董宝珍：

所以这就是清仓式减持的可能原因，因为它的市盈率、市净率都低于美国银行，在数据上你看不出问题来，但是它深刻的基础文化层面、信誉层面，可能是这一次清仓式减持的深层次原因，我们比照这次假账户事件来看，它就是年前发生的，陆续的开始减持，所以跟这个事件的关系度最大。

信誉是本，文化中的各要素中信誉是最多的，信誉不是能力，我反复说一下，信誉是你所以为人，是一个企业的前提条件，如果你这个人没信誉，严格意义上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所以这是富国银行被大规模减持的可能的直接原因。

减持之后，一方面银行仍旧占巴菲特的第二大类资产，同时我们注意到，巴菲特又买入了花旗银行，花旗银行目前的市净率是0.47倍，市盈率是5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到巴菲特也同时包含着一个相对高估值的比价效应，就是说高了他彻底调整一下，于是可以看到并没有放弃银行，他出了富国银行，又对更低估值的花旗银行进行了吸纳，甚至可以说这个吸纳也可能正在进行中。

这些情况咱们下一个周期的报告出来以后，再进一步的分析。花旗银行0.47倍的市净率和5倍的市盈率在美国是很低了，这个数据拿到中国A股、香港h股市场上不稀缺，所以我真想给巴菲特打个电话，说巴菲特同志您到中国来看看，你的能力圈范围的银行股和金融类资产在中国到处都是零点几倍市盈率，几倍市盈率。

王贤纯：

李录已经落实在行动中了。

董宝珍：

是的，李录已经落实在行动，其实还有索罗斯也在落实。在2020年3月疫情爆发，巴菲特第一时间把所有航空股减掉。他也适当减了以富国银行为首的一部分的银行股，所以巴菲特今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承认这是一个错误。他说他当时拿着1000多亿美元在疫情砸出的坑里一无所获，他为什么一无所获？大家可以看《董宝珍解读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有介绍。在巴菲特卖出的时候，索罗斯大手笔买入富国银行，所以在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大家不妨去再跟踪一下索罗斯对银行股的操作。

我们最后的结论：富国银行的被卖出来自于富国银行自身的问题，具体相当大的可能是文化和诚信，而在巴菲特卖出之后，他其实还是相对的在追加更低估值的银行，与此同时像李录、索罗斯也都在追加银行，因此这这个事情不是大家所恐慌的说股神都扛不住了，银行出大事了，不是那样的，这是我的观点。

王贤纯：

好的，今天董得的节目到此结束，感恩董老师您的分享，如果投资者你有好的投资话题，想要请董老师来解读，欢迎在我们评论区留言。祝福大家，咱们下次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