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通盛泰客户：

      董总，美股银行和保险甚至比中国便宜，富国银行1季报利润大减，董总怎么看？

董宝珍：

       富国银行大规模加大了计提，同时收入也有一些下降。美国的疫情比我们中国晚一个月，美国3月份才发生了疫情，仅仅是这一个月的影响，就让富国银行计提了4倍的减值损失，并且收入下跌了18%。

       在亚当斯密的经济学理论作为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基石，它有一个被视为绝对功利的观点，那就是市场参与者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参与者在追求个人利益的时候，客观上会对社会利益起到推动作用，这是亚当斯密的理论精髓，也是在西方被奉为经典。

       这个理论是有局限性的，那就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每一个人如果继续在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就会导致系统崩溃，所以当出现了危机使系统将要崩溃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利益是建立在系统不崩溃的基础上。每一个人包括政府必须首先保证系统不崩溃，为了让系统不崩溃，需要限制甚至剥夺某些私人的利益。当系统保证了，每一个系统内的成员都会得利。

       在危机来临危及系统安全的时候，保证系统稳定，需要放弃私人利益优先的原则，公共利益优先原则是克服危机导致系统伤及所有人的必要前提，但是这个前提在西方是实现不了的，他既没有认知上的观念，也没有这样的工具和体制，因为每一个主体都是私营的。

       西方的政府是小政府，他们不认为政府有责任去限制私营企业的利益，以保证系统的稳定。他们甚至在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连救助企业都认为是不应该的，今年他们已经进化到愿意为了系统稳定拿出钱来救助企业，但是他的效率包括他的执行起来肯定是不顺畅。

      那些具体的经营主体包括银行长期的惯性，就是说危机面前不靠政府，也不靠联合起来稳定系统作为应对危机的手段。西方银行不断的从企业身上抽回贷款，然后加大拨备计提，他们对形势评估，把计提做的更加扎实，以应对不确定的未来，这就是富国银行亏损的原因。富国银行亏损主要是加大了计提，用加大计提可以理解为企业先把困难想得严重一些，把余粮准备得充足一些，以应对不确定的未来。

       另一方面富国银行的主营收入下降了18%。这个下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它到底是因为疫情导致绝大部分企业丧失了还本付息能力呢？还是有其他原因，我看到其中有一个重要的收入减税因素是非利息收入减损了很多，这个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另一方面富国银行包括美国银行业，在危机面前突然就出现了利润大幅下滑，这种现象会不会在中国发生呢？根据我的理论和我的思维模式得出的结论是完全不可能的。中国的文化和体制有一种先天性优势，可以保护系统稳定。当疫情发生的时候，绝大部分企业的流动性出现了危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银行想自保是做不到的。这个时候系统出现了危机解决办法必须是由政府统一协调全社会的资源，共同把系统受到的危害控制住，控制住系统性危害的办法就是银行大规模向企业放贷这种现象。

      在纯市场经济和纯私营经济的国家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现在社会经济已经出现了危机，资产的风险水平提升，所以银行要么就是抽贷款，要么就是拉高贷款利率，而这种做法最终将导致系统崩溃。

      中国资本市场的错误就在于认为凡在美国发生的事情，中国没有特殊性中国也会发生。他们并没有发现中国的体制文化特别容易对抗，整体性系统危机。这其实也是疫情冲击下，为什么中国韩国日本以很小的代价控制住了挑战，整个欧洲，包括美国就控制不住了，因为他们不能够干净利索果断的限制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于是在不限制个人的利益面前，整体的系统安全就会丧失掉。中国，日本，韩国的文化对于限制个人自由然后保持整体，人们自然会接受的。同样的道理在金融和经济层面也是这样的，危机来临之后大家各自逃散根本不是办法，必须联合起来，中国有这样的条件，从而他就不会发生美国那个情况。

       这样就制造成一个认知上的对立和认知上的博弈，中国也会因为危机之下没有统一的政府协调，没有全社会的资源统一对抗，而是各自逃散，导致大家都是多输。经济出现V波动还是中国会强有力的依靠政府，政府向银行大规模输入廉价的资金，银行拿到政府提供的廉价资金，大规模借给企业，企业拿到钱以后，熬过了疫情的中短期冲击，最后一切归于常态，这个观念的对立和博弈构成了财富归属的根本决定因素。

      这个课题由于是在现实的资本市场动荡中展开的，很多人他有时候已经慌乱了，紧张了，没有办法展开思考，他就从众随大流了。如果站到很本质的层面上情况很清晰，根本就没有任何不确定，你能想象到中国这么大个国家一场疫情就把经济搞坏了，银行体系崩溃了，然后社会大波动不可能让它发生的，因为中国有很多问题，大规模失业就是不可以承受的。

       一方面西方的政府每4年就自然的换了一个领导人，如果确实他的政府没搞好，他换届就跟换一个衣服一样，但是中国不是这样的。中国是一个有特殊性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头发展是为了稳定，稳定的利益是最重要的。发展其实是服务稳定的，当社会不稳定的时候一定是会抑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