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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通国学院22-090《孟子》:《滕文公上》第1章2

文章来源:凌通国学院发布时间:2022-04-07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覵(jiàn)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miàn xuàn),厥疾不瘳(chōu)。’”】

成覸,是古人姓名。彼,指圣贤说。公明仪,是鲁之贤人。

绝字,解作截字。瞑眩,是烦乱的意思。瘳,是病痊。

战国之时,性学不明久矣,世子骤闻孟子性善之说,未能了然,且望以尧舜之圣,益加疑畏。故自楚国回还,复来见孟子,意以前日之言高远难行,或别有卑近易行之说也。孟子乃告之说:“世子此来,得非闻吾之言,而有所疑惑乎?吾言固无可疑也。夫性即是道,道之在人,同出于天,同具于心,无古今,无圣愚,一而已矣。若说人性不皆善,尧舜不易为,则是尧舜一道,众人又一道,道为有二矣。天下岂有二道哉!试以古人的言语一一验之:昔成覸对齐景公说:‘今之人见说个圣贤,便怵然畏之,不知他也是个丈夫,我也是个丈夫,其性一也;我若自家奋发,也做得到他的地位,我何畏彼哉!’颜渊尝说:‘古今称圣人必曰虞舜,然舜是何等人,我是何等人,看来性非有二也;我能立志有为,也就和舜是一般,何难之有!’公明仪亦尝说:‘周公是文王之子,事事取法文王,曾说文王是我师也。以今观之,人患不为文王耳。吾性中自有文王,人人可以师法,这是明白简易的道理,周公岂故为大言,以欺我哉!’夫此三子之言,正以古今圣贤本无二道,非有高远难行之事,故其说之吻合如此。世子试以三子之言,证吾前日之言,则必有恍然觉悟,慨然奋发者矣,而又何疑哉!”

孟子勉世子说:“即成覸、颜渊、公明仪之言观之,可见道之无二,而圣贤之必可师矣。世子勿以滕国为小,而惮于有为,今若将滕之地界截长补短,几有五十里之大,建国之规模固尚在也。苟能奋发自强,修身立政,以古帝王为法,犹可以拨乱兴衰,为治安之国。但恐安于卑近,不能自克以从善耳。《书经》上说:‘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比喻人君为治,如人有疾病,以苦口之药攻之,必是腹中烦乱一番,方才除得病根。若药不瞑眩,这病如何得好。为人君者若非克己厉精,忍人所不能忍;虚心受谏,容人所不能容,则治无由成,而国亦终于不振矣。世子诚有志于圣贤之道,亦在自勉而已,岂以国小为患哉?”夫滕在战国极称褊小,孟子犹以尧舜之道期之,况于君临万国继帝王之统,而能勉强行道,何治之不可成乎?若所引《书经》二语,于治道尤为亲切。盖王者以天下为一身,凡四方水旱兵荒即是人身的病痛;远近内外许多弊端蠹政,即是人身经络脏腑中致病的根源,若能听逆耳之言,怀侧身之惧,将那蠹弊的去处,一一扫除,使阴阳和顺,灾沴不作,就如用苦口之药攻去病根,使气血调畅,身体康宁一般。即此推之,尧舜之道,亦不外此。图治者可不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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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7星期四